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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的风卷着黄土,刮过七里村干裂的土地,也刮过姜家破败的屋檐。申晴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中睁开眼,入目是土坯墙和几个跪着的身影 —— 儿子姜项冬满脸泪痕,儿媳蕾萍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怀里还抱着个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,那是她的孙女晓华。
“娘,您吃点东西吧,别再折腾了,晓华还小……” 姜项冬的声音带着哀求,可申晴的脑子里却炸开了另一段记忆:这是她梦里那个恶名昭彰的老妇人,为了省粮,竟要把两个孙女卖掉换口粮,甚至用绝食要挟儿子。而现在,她成了这个 “恶婆婆”。
“都别跪了。” 申晴哑着嗓子开口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看着晓华干裂的嘴唇和那句 “晓华以后每天只吃一口饭”,她的心像被针扎了 —— 前世的自己,究竟造了多少孽?“那俩孩子,我不卖了。”
一句话,让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。蕾萍抬起头,眼里是难以置信的光,姜项冬更是以为娘饿昏了头。可申晴知道,这不是一时冲动。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,问:“家里还有吃的吗?” 当蕾萍端来掺着玉米芯的糊糊时,她强忍着不适咽下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既然占了这具身体,就不能让这一家人,再走前世的绝路。
就在这时,一个机械音在她脑海响起:“叮,善有善报商城系统激活成功,首期开放药品、粮油专区。” 申晴猛地抬头 —— 穿越者的金手指,竟在这时来了。可看着系统面板上的 “零余额”,她哭笑不得:原来这系统不是白给的,得用 “可回收物品” 兑换货币。
她打量着屋里的破铜烂铁,心里燃起了火。在这人命不如狗的荒年,有了能兑换物资的系统,何止是活命?这是要逆天改命啊!
申晴的转变,起初没人信。姜项冬总觉得娘是饿极了的缓兵之计,蕾萍更是战战兢兢,生怕哪句话惹 “婆母” 不快。直到申晴让姜项冬把家里积灰的鱼干拿去 “兑换”,看着凭空多出的 375 元系统货币,又用它买了感冒药喂给晓华时,全家人才真正傻了眼。
“阿奶,药是甜的!” 晓华喝完药,小脸红扑扑的,伸手要抱申晴的脖子。那一刻,申晴的心彻底软了。她摸着孩子的头,在心里说:“以前的债,我来还。”
为了赚更多系统货币,申晴盯上了村里的小河。老三姜项南水性好,每天能捞些河虾河鱼,以往都喂了鸡,现在经系统一检测 ——“新鲜野生小河虾,三十七元一斤”“野生小河鱼,十三元一斤”。申晴眼睛一亮,让老三尽管捞,她来 “处理”。
第一次卖河鲜换了 302 元时,老三挠着头笑:“娘,这比种地划算多了!” 申晴却敲了敲他的脑袋:“赚钱是为了让全家吃饱,不是让你偷懒。” 她用赚来的钱买了白面,给蕾萍(还在月子里)煮荷包蛋,给晓华做虾仁饺子,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,她忽然懂了那句老话 ——“家里有粮心里不慌”,而比粮食更让人踏实的,是家人围坐一起的烟火气。
可光靠河鲜不够。申晴知道,六月会有一场滔天洪水,现在不囤够粮,逃荒路上只能饿死。她想起现代的手作生意,盯上了 “胰子(肥皂)” 和毛笔。她带着老二去城里买板油、猪毛,又硬着头皮找了管家 —— 前世的 “恶婆婆” 总嘲笑管家儿子管晓善是 “小瘸子”,把人家得罪透了。
“管大哥,以前是我糊涂。” 申晴递上银子,“我想做几个模具,给孩子们赚口饭吃。” 管家看着她诚恳的样子,又看看管晓善手里那把被申晴夸 “能当传家宝” 的木梳,终是松了口。后来,管晓善成了做毛笔的巧手,申晴给他两文钱一支的工钱,笑着说:“手艺值这个价。”
申晴最头疼的,是二儿子姜项忠。这小子被前世的 “恶婆婆” 宠坏了,总觉得自己是读书人就高人一等,对嫂子呼来喝去,对姐姐姜穗冷嘲热讽,说她是 “赔钱货”。
一次吃饭,姜项忠看到大家不等他就开吃,当场摔了筷子:“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?我可是读书人!” 申晴放下碗,冷冷地看着他:“读书是让你明事理,不是让你当大爷。你嫂子做饭洗衣不累?你哥下地耕田不累?你姐挖野菜不累?就你读书金贵?”
她把一碗饺子推到姜穗面前:“你是姐姐,长幼有序,你先吃。” 看着姜穗红着眼圈扒拉饺子,申晴补了句:“‘重男轻女’那套,在我这儿行不通。都是我的孩子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”
姜项忠被怼得哑口无言,后来见娘真要停了他的学业,才慌了神,主动给嫂子道歉,帮着家里做活。申晴看在眼里,没多说什么,只是在他熬夜读书时,悄悄放了一碗鸡蛋羹在桌上 —— 改变一个人很难,但用真心焐,总有焐热的一天。
对儿媳蕾萍,申晴更是掏心掏肺。前世的 “恶婆婆” 总骂她是 “买来的赔钱货”,申晴却拉着她的手说:“以后别叫我‘婆母’,叫娘。” 她把系统赚的钱塞给蕾萍:“拿着,给孩子抓药,给自己买块布做件新衣裳。” 蕾萍捧着银子掉眼泪:“娘,我…… 我以前总怕您……”
“以前是我不对。” 申晴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进了姜家的门,就是一家人。一家人,就得互相疼惜,才有活路。” 后来,蕾萍成了申晴做胰子的得力助手,婆媳俩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,成了姜家最暖的风景。
日子刚有起色,申晴就听说了小姑子姜羽的事。姜羽三年前被嫁给十里村的刘胜,成了填房,如今不仅被磋磨得不成人形,还要伺候刘胜和他怀孕的寡妇表妹。
“那刘家不是人!把小羽当牲口使唤!” 蕾萍红着眼圈说。申晴拍了桌子:“她是我姜家的姑娘,凭什么受这委屈?”
第二天,申晴带着姜家本家、村里乡亲,浩浩荡荡去了刘家。刘家老婆子撒泼打滚,说姜羽是 “不下蛋的老母鸡”,刘胜更是放话:“我姐夫是县衙捕头,你们敢动我?”
申晴冷笑一声,指着刘胜的鼻子:“你表妹怀的是不是你的种,十里八乡谁不知道?我家小羽要和离,今天这婚,离也得离,不离也得离!” 她让五叔写了和离书,又让儿子们搬回姜羽的嫁妆,对着瑟瑟发抖的姜羽说:“别怕,娘家就是你的靠山。天塌下来,有嫂子给你顶着。”
姜羽抱着申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嫂子,我以为…… 我早就没有家了……” 申晴摸着她的头:“傻丫头,姜家永远是你的家。” 那一刻,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:“宿主做出正确的事,获得好报,商城开启书籍品类,赠送五立方储物柜。” 申晴笑了 —— 原来善意,真的会开花结果。
申晴没忘梦里的洪水。她把 “六月有大灾” 的消息告诉了二叔,起初没人信,直到她拿出做毛笔赚的银子,分了赚钱的法子给乡亲们 ——“每家领 30 支笔杆,打磨一支给一文钱”,大家才半信半疑地动起来。
“晴晴,这一天能赚 30 文,比扛大包还多!” 村民们乐坏了。申晴笑着说:“赚了钱就囤粮,多打些木板做筏子。洪水要来了,咱们得抱团才能活下去。”
她带着大家做毛笔、制胰子,把赚来的钱换成粮食、药品、布料,堆满了家里的地窖。姜项冬看着小山似的粮食,感慨道:“娘,以前我总怕您又变回原样,现在才知道,您是真的想让咱们好好活。”
申晴望着院里嬉笑打闹的孩子们 —— 晓华胖了一圈,姜穗脸上有了红晕,姜项忠在帮管晓善做木工,蕾萍和姜羽在晒粮食 —— 忽然觉得,穿越到这个荒年,或许不是意外。
“恶有恶报,善有善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” 前世的 “恶婆婆” 种下的恶果,由她来用善意浇灌;这一世的荒年绝境,她要用担当和团结,开出一条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