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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前的定亲日,文家堂屋的空气里飘着桂花与不安的味道。文大军夫妇将两个写着 “刘家”“俞家” 的纸团放在碗里,对着文小苗和文倩倩说:“生死由命,富贵在天,抓阄定终身,都是你们的造化。”
此时的文小苗指尖冰凉 —— 她重生了。前世她抽中俞家却懦弱逃婚,最终沦为人人唾弃的小三,被原配当街批斗,颜面尽失;而妹妹文倩倩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刘家婚约,成了风光的士官太太,却处处对她冷嘲热讽。这一次,她盯着碗里的纸团,决心不再重蹈覆辙。
可文倩倩的动作更快。她一把抢过一个纸团,展开后笑得得意:“是刘家!我选中了刘家!”文小苗心头一震 —— 前世文倩倩明明抽中的是俞家,难道她也重生了?
刘家的刘得意很快上门,他留洋归来,父亲是部队大院的保安队长,在吉祥镇算得上 “豪门”。文倩倩接过他递来的见面礼,眼里的虚荣几乎要溢出来:“这辈子我终于改变命运,五年后刘得意进入部队,我就是人人羡慕的士官太太了!”
文家父母围着文倩倩嘘寒问暖,转头却对文小苗冷脸:“俞家虽然比不上刘家,但听说有几亩地,嫁过去摸摸家底。” 只有文小苗知道,俞家根本不是什么 “有几亩地” 的人家 —— 前世文倩倩逃婚的,正是俞家那个住棚户区的穷小子。
没多久,两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男人站在文家院外,为首的青年皮肤黝黑,眼神却清亮:“叔,俺们来定亲,俺是俞少群。”
文家母亲当即跳脚:“穷困破落户也敢来提亲?不怕祖上冒黑烟!”文大军更是指着文小苗骂:“赶明儿我给你找村里养猪的张老板,虽然年纪大,但兜里有货!”
就在众人驱赶俞少群时,文小苗突然开口:“我愿意嫁。”
满堂哗然。文倩倩笑得前仰后合:“姐,你脑袋抽风了?往穷坑里跳,想让全镇人看笑话?”文小苗挺直脊背:“我靠劳动挣钱,怎么就成笑话?俞少群人实在,这就够了。”
俞少群愣住了,他搓着手红了脸:“俺没钱没田,你跟着俺肯定吃苦。”文小苗望着他眼里的真诚,想起前世的颠沛流离,轻声说:“穷不扎根,富不天生,勤劳能改命。只要我们甩开膀子干,总能挣出好日子。”
文大军气得发抖:“你要是嫁,以后饿死路边也别回来!”文小苗咬着唇,没再回头。
三天后的接亲日,文家门外锣鼓喧天。刘得意坐着桑塔纳轿车而来,车身上扎着红绸,在吉祥镇掀起一阵轰动:“刘家果然是大户!文倩倩这下要享福了!”
文倩倩穿着红嫁衣,在众人的吹捧中登上轿车,路过文小苗身边时,故意扬声:“姐,你老公怎么还不来?该不会要你自己走到婆家吧?”
话音刚落,远处传来板车轱辘的声响。俞少群拉着一辆旧板车,车上铺着洗得发白的红布,站在文小苗面前,有些局促:“媳妇,我来接你了。”
周围爆发出哄笑。“用板车接亲?真是开眼了!”“文小苗这下真要一辈子伺候人了!”文大军气得扭头就走:“我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”
文小苗却毫不在意,她跳上板车,对俞少群说:“板车也是车,日子是人过出来的。只要两颗心往一处使,轿车能走的路,板车照样能到。”
俞少群的家在棚户区深处,一间低矮的土房,四壁漏风。他有些愧疚:“委屈你了。”文小苗却笑着收拾起来:“收拾收拾就是家了,清静,没人打扰。”
夜里,俞少群从怀里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勋章:“这是我上战场立功得的,现在送给你。”文小苗捧着勋章,指尖划过上面的五角星:“这是你拿命拼来的,比什么都金贵。” 她不知道,眼前这个自称 “小兵” 的男人,其实是战功赫赫的俞团长 ——俞少谦。他厌倦了被家世裹挟的生活,故意扮成贫困户,想找一个不贪慕虚荣的妻子。
文小苗的婚后生活,从挖野菜、做糕饼开始。俞少谦白天 “外出打零工”,实则处理部队事务,晚上就帮她劈柴挑水。两人的日子清苦,却透着踏实的甜。
很快到了文大军的五十大寿。文小苗提着亲手做的野菜糕饼上门,刚进门就被文倩倩拦住:“姐,你就带这个?我可是给爸包了五百块红包呢!”文家母亲一把打掉糕饼:“放着张老板不选,嫁个穷鬼,你就是来气我的!”
争吵间,镇上的王经理带着一群人上门,身后跟着搬电视机、缝纫机、电冰箱的工人。“文大哥,这是军区团长让送来的寿礼,说是文家大姑娘送的。”
文家人瞬间变脸。文倩倩抢着邀功:“肯定是刘得意受团长器重,特意送的!” 直到王经理拿出五万块钱:“这是文家大姑娘给的寿礼。”文倩倩的笑容僵在脸上 —— 她明明只给了五百。
混乱中,文家母亲瞥见文小苗胸前的勋章,一把抢过:“这是最高级别的勋章,整个北城只有俞团长有!你从哪偷来的?”文小苗急得去抢:“是少群的!他在战场上拼来的!”
文倩倩突然尖叫:“我知道了!你要是想拿回勋章,就得断绝关系,滚出文家!”文大军也被激怒:“我现在就把你从文家族谱里除名!”
文小苗看着眼前冷漠的家人,心彻底冷了:“这辈子,我只求跟一人过平淡日子,也胜过在文家受人白眼。从此,我与文家断亲,再不往来!”
她转身要走,文倩倩却叫住乡亲:“按规矩,败坏门风的人要受‘金盆洗手’的惩罚!” 她竟让人抬来一口滚油锅,把勋章扔了进去:“想要勋章?自己捞出来!”
文小苗看着油锅里翻滚的勋章,那是俞少谦的荣耀,也是他对自己的信任。她咬着牙,正要跪下,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俞少谦穿着军装,带着士兵赶来,看到眼前的景象,目眦欲裂:“谁敢动她!”
众人惊呆了 —— 那个 “贫困户”,竟然是团长?!俞少谦一把将文小苗护在身后,指着文倩倩:“光天化日,作践亲姐,简直目无王法!”
刘得意的父亲 —— 保安队长刘队长闻讯赶来,看到俞少谦的军装,腿一软就跪了:“团、团长!我不知道是您啊!”
真相像惊雷炸响。文家人瘫在地上,文倩倩疯了一样尖叫:“不可能!我重活一世,怎么会又选错了?”
文倩倩和刘得意因故意伤人、寻衅滋事被判刑,文家父母因纵容羞辱被下放劳动。俞少谦带着文小苗住进军区家属楼,却谎称自己是 “后勤处临时工”,想让她适应平淡的生活。
可身份的差距,还是引发了新的风波。后勤处的李大姐嫉妒文小苗住单间,故意刁难她洗脏被褥、扫大院;留洋归来的王清清(王厂长的女儿,一直爱慕俞少谦)更是带人上门挑衅:“你这种乡下丫头,配不上团长!”
文小苗从不辩解,只是默默做事。她帮陈主任(俞少谦的母亲,故意考察她)处理过敏,替曾经欺负她的李大姐求情,用善良和坚韧赢得了越来越多人的尊重。
军区文艺汇演前夕,提前出狱的文倩倩贼心不死,联合刘得意策划了一场 “刺杀首长” 的闹剧,想嫁祸给文小苗。危急关头,俞少谦及时揭穿了阴谋 —— 歹徒是文倩倩雇佣的,刘得意“替首长挡刀” 也是自导自演。
真相大白时,俞少谦当着所有人的面,握住文小苗的手:“我叫俞少谦,是你的丈夫。组织上已经批准我们结婚,你愿意跟我领证,组建我们的家吗?”
文小苗望着他眼里的认真,泪水滑落,笑着点头:“我愿意。”
汇演的舞台上,红灯笼高高挂起。俞少谦穿着笔挺的军装,文小苗穿着朴素的蓝布衫,并肩站在众人面前。没有人再嘲笑她的出身,只有掌声和祝福 —— 因为大家终于明白,好的爱情从不是金窝银窝的较量,而是两颗心的同频共振;真正的良缘,经得起烽火的淬炼,也守得住平淡的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