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尾烬（40集）唐书亚&朱昕瑶

青丘的狐狸向来懂得报恩，可谁也没料到，一只修行千年的九尾狐，会用九条命去偿还半块烧饼的情分。《九尾烬》里的故事，藏着最炽热的爱，也裹着最刺骨的痛 —— 当千年狐妖遇上落魄书生，当江山权位碾压昔日誓言，那九条摇曳的狐尾，终究成了燃尽彼此的灰烬。

山神庙的香火在寒风里摇摇欲坠时，谁也没注意到，角落里那只偷食祭品的小狐狸，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，望着那个为它挡下棍棒的穷书生。玄夜将仅有的几个铜板拍在桌上，红着脸说 “她吃的我赔” 时，或许不会想到，这一眼，会让这只狐狸记上千年。“听说狐狸报恩都要以身相许，” 他摸着小狐狸的头笑，将一枚铃错塞进它爪心，“等你化了人形，我就娶你为妻，只要这铃铛在一日，你便是我唯一的妻。”

那时的雪落在两人肩头，都带着甜意。可谁也没料到，这句承诺会在日后变成最锋利的刀，一刀刀剜在胡昭昭心上。

化为人形的胡昭昭，真的嫁入了玄夜的茅草屋。那时他还是个为科举奔波的书生，空有抱负却身无分文。第一次为他死，是在县衙门前的钉板上。为洗清他 “科举舞弊” 的冤屈，她褪去狐形，赤脚走过烧红的木炭，脊背在钉板上压出淋漓的血洞。“昭昭！” 玄夜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嘶吼，“我用一切换你回来！” 她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，看见他眼里的痛，以为那就是永远。

可人心会变，尤其是当权力的诱饵摆在面前。第四次为他死，是在龙脉祭坛前。他已是权倾朝野的宰相，只差最后一步便能登基。“昭昭，借你的血祭龙脉，” 他的声音里带着犹豫，却没停住递刀的手，“等我成了天子，便许你凤位永固。” 她看着自己的血渗入黄土，龙脉腾起的紫气里，她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野心，比当年山神庙前的温柔更刺眼。

他终究成了九五至尊，她也成了他的皇后。可宫里的风，比山间的雪更冷。媚娘的出现，像一朵开在毒藤上的花，笑着攀附上玄夜的龙椅。“姐姐的狐皮真好看，” 媚娘依偎在玄夜怀里呵气如兰，“若是做成大衣，定能暖我一冬。” 胡昭昭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侍卫按在冰冷的地面上。剥皮的痛比走木炭更甚，她听见自己的皮毛被披在别人身上，听见玄夜与媚娘的调笑，原来所谓 “凤位永固”，不过是他权衡利弊时最廉价的筹码。

她以为自己的痛已经够多了，直到媚娘开始觊觎她的内丹。“贵妃胎象不稳，需千年狐妖内丹滋补。” 御医的话像早就写好的剧本，玄夜握着她的手，语气里带着她熟悉的哄骗：“昭昭，你能为我死，怎会舍不得一枚内丹？” 她看着他，突然想起自己腹中悄然孕育的生命 —— 那是她用千年修为换来的，与人界帝王的孩子。“内丹抵我两条命，没了它，我只剩最后一条命了，” 她的声音发颤，“孩子也会保不住的。”

可玄夜眼里只有媚娘的 “柔弱”。“妖兽怎会怀人子？” 他挥手叫来侍卫，“取她内丹！” 当刀尖刺入丹田时，胡昭昭听见媚娘在屏风后低笑。后来她才知道，媚娘根本没怀孕，所谓 “胎象不稳”，不过是一场为夺取内丹、断她修为的骗局。而她的沉默，只是因为媚娘那句威胁：“你想让你的孩子，跟你一起死吗？”

最后的绝望，在城楼之上。叛军的箭瞄准了被绑架的两人，玄夜的箭却毫不犹豫地射向了胡昭昭。“她是妖兽，中一箭死不了。” 他这样对哭喊的媚娘说，却没看见胡昭昭坠落时，最后一条狐尾在风中寸寸断裂。她落在地上时，听见自己腹中小生命的最后一声悸动 —— 那是她用九条命里最珍贵的一条，换来的、却被亲生父亲亲手终结的血脉。

“九尾尽，因果灭。玄夜，我欠你的命，已经还清了，今后生生世世，我与你不复相见。” 她的气息消散时，玄夜还在安慰受惊的媚娘，以为三日后，这只 “不死不灭” 的狐狸会像从前一样，笑着爬起来向他撒娇。

可这一次，胡昭昭没有醒。

小允子捧着发臭的草席哭求时，玄夜以为是诡计；小桃捧着棺材闯生辰宴时，他以为是闹剧；直到重溟道长的鉴真镜照出媚娘的原形 —— 一只以情爱为食的艳妖，直到镜中浮现出媚娘逼迫胡昭昭、承认从未怀孕的画面，直到那封带着爪印的遗书摊在他面前：“没想到当年在山神庙前，你递来的那半块烧饼，竟要我用九世来偿还…… 这人间太冷，我不陪你看了。”

玄夜才终于疯了。他亲手剜出媚娘的内丹，却再也暖不回胡昭昭冰冷的身体；他将所有说 “皇后已死” 的人处死，却挡不住她尸身腐烂的气息；他以心头血滋养她的遗骸，在空寂的宫殿里对着空气说话：“昭昭，你看这满殿的绿豆糕，都是你的。” 他甚至补办了一场荒唐的婚礼，对着草席上的她拜堂，红烛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：“当年漏雨的寺庙里，你说想要天天吃白馒头，我做到了，你怎么不看看我？”

可死去的人，再也不会回头。胡昭昭的残魂在他面前消散时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：“我的来世，不希望有你了。若是在黄泉路上相遇，我们彼此，就当陌生人吧。”

后来的轮回里，玄夜成了山野里的精怪，看着女扮男装的胡昭昭为救他被猎户殴打；成了她忠心的臣子，在滚钉板时望着她的笑想 “还是笑起来好看”；成了被她射穿胸膛的将军，箭头穿透身体时，他突然想起城楼之上，她坠落的模样。九世辗转，他终于懂得她当年的痛，却再也没机会说一句 “对不起”。

最后一世，他变回那个山神庙前的书生，看着眼前递来烧饼的小姑娘，突然红了眼眶。她歪着头问：“小狐狸，你怎么哭了？” 他想告诉她 “我是玄夜”，却终究只化作一声哽咽 —— 有些债，用九世也还不清；有些人，一旦错过，就是生生世世的陌路。

结束语：

《九尾烬》的故事，像一场烧了千年的雪，落满了爱与悔恨的灰烬。胡昭昭用九条命证明 “爱能跨越种族”，玄夜用后半生明白 “失去才懂珍惜”。可世间最残忍的，莫过于 “来不及”—— 来不及的道歉，来不及的珍惜，来不及的 “如果当初”。或许就像那句老话：“有些缘，始于烧饼，终于刀剑；有些爱，燃尽九尾，只剩灰烬。” 而我们能做的，不过是在还拥有时，握紧那个愿意为你 “走木炭” 的人，别让她的真心，最后只换来一句 “人间太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