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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说婆媳是天生的 “冤家”，可对王素梅来说，一场突如其来的 “读心术”，却让这场 “冤家路” 变成了生死场。原本以为能看透儿媳心思是天赐的幸运，却没承想，这能力竟成了别人手里的刀，一刀刀将她的人生劈得粉碎。直到鲜血染红了重生的路，她才幡然醒悟：有些人心，读得越清，伤得越重。
王素梅第一次听见白黎的心声时，正端着刚炖好的营养餐走进卧室。保温桶里的鸡汤冒着热气，可白黎蹙着眉的样子像根刺，扎得她心里发紧。“天天吃营养餐，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”“好想吃辣的呀，要是婆婆能给我做顿辣的菜就好了”—— 清晰的念头钻进王素梅的耳朵，她愣住了。
儿媳白黎是个哑巴，嫁进傅家十年，王素梅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疼。知道她不能说话，总怕她受委屈，顿顿营养餐都是变着花样做。这会儿听见她想吃辣，王素梅心里直打鼓：孕妇能吃辣吗？可转念一想，儿媳怀胎十月不容易，馋嘴也是常情。“你想吃辣的？我这就给你做去。” 她笑着应下，转身扎进厨房。
那时的王素梅还不知道，这锅红彤彤的辣子鸡，会成为点燃灾难的火星。
辣菜端上桌时，白黎吃得很香，王素梅看着她的笑脸，心里暖烘烘的。可没过多久，白黎突然腹痛不止，被紧急送往医院 —— 早产了。产房外，儿子傅之寒疯了一样冲过来，指着王素梅的鼻子嘶吼：“妈！你不想照顾她就直说，何必作践她？要是白黎和孩子有三长两短，我就没你这个妈！”
紧接着，一群人围了上来，指着王素梅骂 “恶婆婆”。白黎的家属哭着喊着要报警，说她 “故意给产妇吃重口食物，害她早产”。更让王素梅百口莫辩的是，白黎让她回家取的 “平安符”，竟被护工赵凯当成 “诅咒儿媳的偏方信物” 公之于众。“虐待儿媳”“心肠歹毒” 的帽子像石头一样砸下来，她被激愤的人群推倒在地，意识模糊前，只听见白黎那声熟悉的心声在耳边回荡：“好想吃辣的呀……”
原来，那不是馋嘴，是索命的符咒。
“好想吃辣的呀……”
又是这句话。王素梅猛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，白黎躺在旁边的床上，眉头紧锁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落在保温桶上 —— 还是那锅没端上桌的营养餐。她没死？她重生了？
上辈子的惨死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：被诬陷后，儿子傅之寒全程冷眼旁观，任由她被众人唾骂；她被推倒时，看见白黎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；还有那个护工赵凯，一口咬定平安符里藏着 “虐待证据”，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……
“喂，李总，无人机项目要我去外地一趟。” 傅之寒的声音从客厅传来。王素梅心里一紧 —— 上辈子，就是儿子出差后，她被白黎的家属活活推死的。“绝不能让他走！” 她猛地站起身，冲到客厅。
“妈，我要去趟外地。” 傅之寒拿起外套就要走。
“你钱包呢？” 王素梅拦住他，“没见你拿来啊，是不是放家里了？”
傅之寒一摸口袋，果然空了。“哎呀，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里面！”
“走，回家拿行李去。” 王素梅拽着他往门口走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这一世，她要亲手撕开这场阴谋的伪装。
可白黎的心声像跗骨之蛆，总在不经意间响起。“嘴里没味道，想吃辣的”“今天就想吃”，一声声带着委屈，勾得傅之寒不耐烦：“妈，你就不能现在做给她吃吗？” 王素梅看着儿子维护白黎的样子，心像被针扎 —— 十年的母子情，竟抵不过儿媳几句无声的 “心声”？
她最终还是妥协了，让傅之寒去给白黎买辣菜。可刚回到病房，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傅之寒指责：“怎么给孕妇吃这么重口的？你想害死她吗？” 白黎捂着嘴 “吐血”（后来才知是番茄酱），眼里满是 “委屈”。赵凯站在人群里，义正辞严地喊：“我要把这个死渣男挂到网上！”
傅之寒百口莫辩，急得直跺脚：“是她自己要吃的！” 可没人信他。王素梅站在一旁，冷冷地看着 —— 上辈子，儿子看着她被诬陷无动于衷；这辈子，她要让他尝尝被全世界误会的滋味。“信任一旦崩塌，就像摔碎的镜子，再难复原。” 她在心里默念，看着傅之寒被警察带走时的绝望，竟生出一丝冰冷的快意。
产房的灯亮了一夜。白黎难产，疼得浑身发抖，她的心声再次传来：“我给孩子求的平安符还在家里，求您一定要帮我带过来。”
王素梅的心沉了下去。上辈子，就是这个平安符，成了她 “诅咒儿媳” 的铁证。她记得清清楚楚，那里面明明是她亲手抄的 “母子平安”，却被赵凯说成 “满是恶毒的话”。这一次，她攥紧了口袋里的平安符，眼神锐利如刀。
果然，刚到产房门口，赵凯就拦住了她：“产房要无菌，东西交给我就行。”
“这么私人的东西，得我亲自送进去。” 王素梅冷笑。
“您拿着来历不明的平安符，是想拿产妇的命开玩笑吗？” 赵凯提高了音量，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，“大家快来看！王素梅拿诅咒符害儿媳！”
熟悉的场景，熟悉的诬陷。王素梅举起平安符，对着众人喊道：“这里面是我抄的吉祥话！如果有半句诅咒，我自己去自首！但要是没有，赵护工，你造谣诽谤，该当何罪？”
人群安静了。赵凯脸色发白，强撑着说：“你肯定偷偷换了！”
“那我们就看看，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。” 王素梅拆开平安符，红纸上 “母子平安” 四个大字清晰可见。
周围响起议论声：“原来是误会啊”“这护工怎么回事”。赵凯慌了，却还嘴硬：“她就是重男轻女！觉得白黎怀的是女孩，才故意害她！”
“我盼孙女盼了十年。” 王素梅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我儿子就想要个女儿，我怎么会害她？” 她看着赵凯，一字一句道，“人心的恶，往往藏在最‘正义’的面具下。你一口咬定我虐待儿媳，难不成，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？”
赵凯的眼神闪烁，不敢再说话。可王素梅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白黎的 “心声” 从未停过，而傅之寒被放出来后，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恨 —— 他大概以为，是她故意让他难堪。
真正的重击，在孩子出生后。护士抱着一个八斤二两的女婴出来，笑着说：“母女平安。” 王素梅却愣住了 —— 白黎早产了一个多月，孩子怎么会比足月的还重？而且，这孩子白白胖胖，一点都不像傅之寒小时候黑瘦的样子。
更诡异的是，白黎让她送的宝宝浴巾里，竟藏着图钉。赵凯又一次跳出来：“大家快看！这恶婆婆想害亲孙女！” 傅之寒冲过来，指着王素梅骂：“你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！你还是人吗？”
王素梅看着孩子身上的淤青（后来才知是傅之寒掐的），看着傅之寒狰狞的脸，看着白黎 “无声哭泣” 却没掉一滴泪的样子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“报警吧。” 她平静地说，“调监控，查指纹，看看是谁在撒谎。”
傅之寒慌了：“妈！你疯了？我已经被停职了！”
“不是我做的，我凭什么认？” 王素梅的声音带着决绝，“有些债，必须有人还；有些错，必须有人认。”
警察的调查像一把手术刀，层层剖开这个家的脓疮。
监控显示，掐孩子的是傅之寒；浴巾上的指纹，除了王素梅和白黎，还有赵凯；而那个 “匿名举报” 赵凯的账号，源头指向了白黎。更让王素梅如坠冰窟的是，警察告诉她：“傅之寒半年前欠了一百万赌债。”
难怪他一次次逼她拿拆迁款。难怪他对她的诬陷视而不见。
王素梅想起了三年前。白黎小产，傅之寒指着她骂：“你这个不会下蛋的女人！我明天就跟你离婚！” 是她拦着儿子，对她说：“别怕，有妈在，他要是敢离婚，拆迁款他一分都别想拿。” 那时的白黎，抱着她哭，眼里满是感激。
可现在，警察拿出了另一份证据 —— 白黎的 B 超单，受孕时间是去年七月。而去年六月到八月，傅之寒在国外出差了整整两个月。
“DNA 鉴定结果出来了。” 警察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砸在王素梅心上，“您孙女和傅之寒，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原来如此。
王素梅拿着鉴定报告，冲进病房时，正听见赵凯对白黎说：“等拿到拆迁款，你再也不用受傅之寒的气了。” 而傅之寒，正跪在地上求白黎：“老婆，你别离开我，我们一起还债……”
“你们演够了吗？” 王素梅将报告摔在地上，“傅之寒，你欠的赌债，你媳妇和别人生的孩子，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？”
傅之寒看着报告，脸色惨白如纸。赵凯慌了，想抢孩子：“这是我的女儿！” 傅之寒像疯了一样抱住孩子，冲到窗边：“你们别过来！再过来我就把孩子扔下去！”
病房里一片混乱。白黎哭着喊：“老公，放过孩子！” 赵凯吼着：“傅之寒你不配当爹！” 王素梅看着歇斯底里的儿子，突然觉得很累。
“之寒。” 她轻声说，“做错事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。”
这句话像一道光，照进傅之寒混沌的脑海。他抱着孩子的手松了松，眼泪掉了下来：“妈…… 我错了……”
最终，傅之寒自首了，因赌博和故意伤害被判刑；赵凯和白黎因诈骗和诬告，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。那笔拆迁款，王素梅存了起来，用作孙女的抚养费。
夕阳透过窗户，落在妞妞的小脸上。她正拿着勺子，笨拙地给王素梅夹菜：“奶奶，你吃。”
王素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。妞妞是白黎和赵凯的孩子，可在这场闹剧中，她是唯一的无辜者。傅之寒在狱中表现良好，减刑了不少，再过一年就能出来。每次视频，他都会对妞妞说：“等爸爸出来，一定好好补偿你和奶奶。”
“奶奶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？” 妞妞仰起脸问。
“快了。” 王素梅给她盛了碗汤，“吃完我们去公园，等爸爸打电话。”
手机响了，是傅之寒。妞妞抢着接起：“爸爸！我今天得了小红花！”
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：“妞妞真棒…… 替爸爸好好照顾奶奶。”
王素梅看着孙女灿烂的笑脸，心里一片平静。那场因读心术引发的风波，像一场荒诞的梦。梦里有背叛，有算计，有撕心裂肺的痛；可梦醒了，还有阳光，有孩子的笑声，有重新来过的机会。
她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的绝望，也想起这辈子抗争时的决绝。或许，人心本就复杂，亲情也未必坚不可摧，但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，认清对错，哪怕跌进深渊，也能一步步爬上来。
“奶奶，你在想什么呀？” 妞妞拉了拉她的手。
“在想，今天的晚霞真好看。” 王素梅笑着说，“就像我们的日子，总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有些伤口，时间会慢慢抚平；有些错误，需要用余生去弥补。而生活，终究会在废墟之上，开出新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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