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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深宅大院的午后,乔挽颜从一场混沌的午睡中惊醒,耳边丫鬟的争执声竟与枕边话本上的字句分毫不差。她猛地翻开花名册,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 —— 这上面的故事,分明就是她的人生:尚书府嫡女,痴恋太子鹤知羽,却因手段狠辣沦为衬托庶姐乔意欢的 “恶毒女配”,最终落得惨死他乡的结局。
“凭什么?” 乔挽颜捏紧话本,指节泛白。话本说她骄纵蛮横,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;话本说乔意欢善良纯良,可府里的炭火总在寒冬偏向她房里;话本说太子只爱乔意欢,可若不是她有利用价值,谁又会对一个庶女另眼相看?当命运的剧本摆在眼前,乔挽颜偏要撕碎它 ——“恶毒女配?我偏要做自己的主角。”
乔挽颜很快摸清了话本的套路:乔意欢是自带光环的女主,总能在危难时被贵人相救,就连路边救下的少年,日后也会成为护她的猛将。于是,当话本写到乔意欢将在邕州救下忠仆陆今野时,乔挽颜提前一步踏进了斗兽场。
血腥味弥漫的斗兽台上,陆今野像头濒死的狼,眼神里全是桀骜。贩子劝她:“这小子野性难驯,活不过今晚。”乔挽颜却笑了,指尖划过他带血的下颌:“我就喜欢野性难驯的,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。” 她用一剂毒药拿捏住他,看着他从 “宁死不臣服” 到乖乖跪地,第一次尝到了掌控命运的快感 ——“你看,所谓的‘主角光环’,不过是没遇到更狠的角色。”
她开始反向操作话本里的 “洗白攻略”。话本让她讨好乔意欢,她偏要在太子面前 “不经意” 提起乔意欢藏起她送的步摇;话本说乔意欢会在青州遇刺时为太子挡箭升温感情,她便提前备好粮草,在灾民中刷足好感,再 “恰好” 替太子挡下那致命一箭。伤口结痂时,她对着铜镜轻笑:“乔意欢的善良是装的,我的狠才是真的 —— 可男人啊,就吃‘舍身相救’这套。”
太子鹤知羽始终是乔挽颜的 “目标”,却也是最难解的局。他嘴上说着 “此生只娶乔意欢”,眼神却总在她示弱时动摇。青州赈灾时,乔挽颜匿名送去五千担粮食,转身又让丫鬟 “无意” 透露给太子;除夕夜,她包好饺子却让别人送去,自己躲在巷口看太子望着食盒发呆 ——“装乖顺固然重要,但是一味的顺从没有脾气,只会让男人觉得你好拿捏。”
而璟王鹤矶礼的出现,让这盘棋更乱了。他是太子的弟弟,曾被乔挽颜因 “无利用价值” 抛弃,如今却带着一身戾气归来。他将她堵在斗兽场的暗巷,语气冰冷:“你以为改了剧情,就能逃掉?” 可当刺客袭来时,他又会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。乔挽颜看不懂他,就像看不懂自己 —— 明明是为了利用,却在他说 “本王偏要护着你” 时,心跳漏了半拍。
乔意欢的 “女主光环” 也在摇摇欲坠。她总在太子面前扮演柔弱,却在无人处偷偷给乔挽颜的茶里加料;她哭诉 “妹妹总欺负我”,转身就挑唆丫鬟偷换乔挽颜的药。乔挽颜看着她在花朝节放飞写满 “愿太子安康” 的祈天灯,突然觉得可笑:“男人的爱是最不可靠的,你以为靠眼泪就能留住一切?”
万寿节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乔意欢按 “剧情” 准备了 “一桶姜山(一统江山)” 的献礼,却没料到乔挽颜早已看穿侯夫人的借刀杀人计 —— 那些姜被悄悄换成了烂姜。当乔意欢在皇上面前揭开红布,刺鼻的腐臭味让龙颜大怒。
“你可知罪?” 皇上拍案时,乔挽颜站在一旁,神色平静。她看着乔意欢哭诉 “是有人陷害”,看着太子试图为她辩解,突然开口:“皇上,臣女听说长姐为了准备献礼,连小娘病重都没去探望 —— 孝心若只在人前,与演戏何异?”
这话像一把刀,戳破了乔意欢“纯良” 的假面。更致命的是,乔意欢小娘的死很快被翻出 —— 原是她想雇人行刺乔挽颜,反被皇后灭口。乔意欢在祠堂崩溃嘶吼:“为什么你们都偏心她?”乔挽颜冷冷看着她:“因为你总觉得一切都该是你的,却从未想过凭什么。”
花朝节的祈天灯最终成了闹剧。乔意欢为挽回太子,设计让祈天灯失火制造混乱,却没想到火势失控,烧死了多位权贵家眷。太子因 “监管不力” 被废,乔意欢被判斩立决。刑场上,她望着高台上的乔挽颜,终于明白:“原来你早就知道结局……”乔挽颜别过脸,阳光落在她肩头:“我不是知道结局,我是在写结局。”
太子之位空悬,璟王鹤矶礼却带着新的旨意闯入尚书府。他穿着储君的蟒袍,将一道圣旨拍在乔挽颜面前:“太子之位本就是我的,现在,你也是我的。”
乔挽颜挑眉:“王爷这是强买强卖?”
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,眼底是化不开的执拗:“你从前说,没争储实力的人不配靠近你。现在我回来了,你逃不掉了。”
那天,尚书府的红绸从大门铺到巷口,乔挽颜穿着凤冠霞帔,听着满街的 “太子妃千岁”。她想起初看话本时的恐惧,想起斗兽场里陆今野的狠戾,想起乔意欢临死前的不甘,突然笑了。
陆今野站在她身后,低声问:“主人,这就是你要的结局?”
她回头,阳光穿过雕花窗棂落在她脸上,耀眼得像新生:“不,这不是结局。往事暗沉不可追,来日之路光明灿烂—— 从今天起,我不用再演谁,我就是我自己的主角。”
乔挽颜的故事,从来不是 “恶毒女配逆袭” 那么简单。她让我们看见:所谓的 “善恶” 不过是他人贴的标签,所谓的 “命运” 不过是不敢反抗的借口。就像她在斗兽场对陆今野说的:“野性难驯不是错,错的是被人圈养还以为是福气。”
无论是深宅里的算计,还是宫廷中的权谋,最终较量的从不是手段,而是 “我要自己选” 的勇气。当乔挽颜扔掉话本的那一刻,她就已经赢了 —— 因为真正的主角,从不会让别人定义自己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