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订婚宴的红绸还没挂上院墙,赵巧就像一阵狂风卷进了那个巴掌大的小院。她叉着腰,唾沫星子喷在李城妈妈的脸上:“放着天之骄子不嫁,嫁给你们家这个癞蛤蟆?做梦!”
院子里的石榴树被风吹得哗哗响,像在替李城妈妈辩解 —— 可赵巧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。她是秦蓉蓉的妈,此刻正扬着下巴,像只斗胜的公鸡:“江城首富的儿子向蓉蓉求婚了!你们这种破落户,也配叫我亲家母?”
谁也不知道,赵巧口中 “高不可攀” 的首富家,恰恰是李城藏了又藏的根。
李城站在自家公司顶楼的落地窗前,手机里还存着秦蓉蓉的消息:“我最讨厌只会啃老的富二代,咱们就做普通人,好不好?” 为了这句话,他让司机把豪车换成二手车,让妈妈把江景大平层换成小院,甚至连 “李家是江城首富” 的身份,都像埋地雷似的瞒了三年。
“妈,蓉蓉要是知道咱们家的底细,肯定会走的。” 李城对着电话轻声说,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电话那头,李城妈妈叹了口气:“刚赵巧来闹着退婚,说首富儿子求了婚…… 这首富的儿子,难不成是你爸在外的私生子?”
风从窗外灌进来,带着江城初秋的凉意。李城捏紧了手机 —— 他倒要看看,这个突然冒出来的 “首富之子”,到底长什么样。
水云别院的侧院被临时改成了订婚场地,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。秦蓉蓉穿着量身定制的礼服,正对着镜子笑,赵巧在一旁帮她扯裙摆:“等嫁了李家,这种礼服天天穿!”
突然,门被撞开了。李城妈妈站在门口,看着那件本该属于自己的礼服,声音发颤:“谁允许你穿这个的?”
秦蓉蓉吓了一跳,随即扬起下巴:“李少说了,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。” 她口中的 “李少”,正是那个传说中的 “首富之子”。
“李少?” 李城妈妈笑了,笑里带着泪,“江城敢叫‘李少’的,除了我儿子李城,还有谁?”
赵巧跳起来,指着李城妈妈的鼻子骂:“你个疯婆子!伪造房产证闯进来,还敢冒充李家夫人?” 她挥挥手,几个壮汉就围了上来。李城妈妈被推搡着撞到墙角,额头磕在雕花柜上,渗出血来 —— 她看着秦蓉蓉,那个曾抱着她胳膊叫 “妈” 的姑娘,此刻正冷漠地别过脸。
“把她关起来,别坏了蓉蓉的好事。” 赵巧的声音像冰碴子。
李城赶到水云别院时,侧院的音乐正欢快地响。他冲进去,一把揪住一个保安的衣领:“我妈呢?”
秦蓉蓉从人群里钻出来,脸上带着惊慌:“李城,你别闹!这里是首富李家的地盘,你惹不起的。”
“首富李家?” 李城笑了,笑得眼眶发红,“那你告诉我,这个‘首富之子’叫什么名字?”
秦蓉蓉被问住了,支支吾吾说不上来。这时,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,搂住秦蓉蓉的腰:“我就是。你是谁?敢在我地盘撒野?”
李城盯着他的脸,突然认出 —— 这不是自家保洁李大川的儿子吗?那个天天在水云别院打扫卫生,偷偷摸摸穿他爸制服拍照的小子。
“你爸还在地下室擦马桶呢,你倒先当起‘李少’了?” 李城的声音不大,却像惊雷炸在院子里。李大川的儿子脸瞬间白了,赵巧尖叫着扑上来:“你胡说!我女婿是首富!”
“首富?” 李城掏出手机,拨通了管家的电话,开了免提,“王管家,把水云别院的产权证明、我爸的照片,还有李大川的用工合同,都送过来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有力:“是,少爷。”
秦蓉蓉的腿一软,差点摔倒。她终于明白,为什么李城总说 “钱够花就好”,为什么他妈妈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 —— 不是穷,是怕她介意啊。
小黑屋的门被踹开时,李城妈妈正蜷缩在角落,额头上的血凝成了痂。“妈!” 李城冲过去抱住她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李城妈妈摸着儿子的脸,眼泪掉下来:“小城,妈没事…… 就是觉得,蓉蓉这孩子,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院子里,秦蓉蓉跪着抓住李城的裤脚:“阿城,我错了!我是被我妈逼的!我心里只有你啊!”
赵巧也哭喊着:“亲家母,我们有眼不识泰山,你大人有大量……”
李城扶着妈妈站起来,低头看着秦蓉蓉,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柔:“我对你的爱,从来都没变过。只是,我不能接受一个伤害我妈的人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刀,切断了所有念想。秦蓉蓉呆呆地看着他,想起以前李城骑着电动车带她兜风,想起李城妈妈给她炖的排骨汤,想起自己说 “讨厌富二代” 时,李城眼里一闪而过的欢喜 —— 原来那些平凡日子里的温暖,都是用真心藏起来的财富。
“离开江城吧。” 李城转过身,“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温柔。”
三个月后,江城的报纸登了两条新闻:一条是李家新能源项目启动,李城以总裁身份剪彩,身边站着笑意温和的母亲;另一条是 “假首富之子” 诈骗案开庭,赵巧和儿子被判入狱,秦蓉蓉离开江城,没人知道去了哪里。
李城妈妈出院那天,车路过城郊,差点撞到一个盲人。李城下车扶他,老人摸索着抓住他的手:“小伙子,谢谢你…… 人老了,就怕找不到回家的路。”
李城心里一动,想起秦蓉蓉。她会不会也在某个地方,后悔自己走错了路?
“妈,” 他回头看母亲,“你说,人为什么总在失去后才明白,最该珍惜的是什么?”
李城妈妈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手:“因为人心这东西,只有被伤过,才知道疼啊。”
车窗外,阳光正好,像极了李城和秦蓉蓉刚认识时,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。只是有些相遇,错过了,就真的成了 “恨不相逢未嫁时” 的遗憾。
或许我们都曾像秦蓉蓉一样,在财富和真心之间摇摆。可到头来才发现,那些藏在平凡里的真诚,那些愿意为你收起锋芒的温柔,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 “首富级” 财富。你说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