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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宫深处的瑶华宫，十年间总飘着一股说不清的腥气 —— 进了这宫的宫女活不见人，死不见尸，而住着的苏蔓卿贵妃，却十年容颜未改，活像个勾魂的妖妃。
宫女们私下咬着牙说，贵妃怕是把人当补品吃了 —— 不然怎么解释那些消失的身影，还有她十年不变的桃花眼？有个新来的小宫女被分到候选队列时，腿肚子都在转：“我宁愿去冷宫扫落叶，也不进瑶华宫当差！” 可没人敢真的违逆，毕竟前几个抬杠的，据说被杖毙时血溅了半面宫墙。
就在这人人自危的当口，朝颜混进了候选宫女的队伍。她垂着头，发髻里藏着半片鲛绡，指尖却在袖中攥出了血 ——“妹妹魂珠的气息像根细针，扎得朝颜心口发疼。她混在候选宫女里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—— 那个笑靥如花的傻妹妹，三个月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帮‘人间姐妹’苏蔓卿夺帝心，转头就魂飞魄散。
苏蔓卿挑人的时候，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。其他宫女吓得浑身发抖，朝颜却突然抬头，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：“奴婢愿当娘娘身边的狗，永远侍奉。”
旁边的老宫女差点吓晕过去 —— 谁不知道苏蔓卿最恨别人攀附？可这次，苏蔓卿却笑了，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：“倒是条忠心的好狗。”
就这样，朝颜成了瑶华宫的贴身侍女。夜里她摸着枕头下的匕首，想起妹妹说过的话：“姐姐，人间的‘姐妹’可好了，苏姐姐说会护着我呢。” 如今想来，那句 “护着”，怕是把妹妹的魂珠当成了永葆青春的灵药。
南海的不老鲛，魂珠能让人长生不老。苏蔓卿就是靠着这东西，在后宫宠冠十年。可她不知道，站在她面前的朝颜，是世上最后一只不老鲛 —— 也是来找她索命的。
瑶华宫的水比墨还黑。苏蔓卿的另一个侍女灯芯，眼里总藏着算计。她见朝颜得宠，酸溜溜地放话：“别以为爬上了主子的床就了不起，在这宫里，死个人比踩死蚂蚁还容易。”
朝颜没理她，心里却明镜似的 ——“敌人的敌人，就是朋友”，这句在后宫里比圣旨还灵。灯芯想往上爬，苏蔓卿想踩着所有人当皇后，而她想要妹妹的公道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灯芯就找来了。她塞给朝颜一包药粉：“这是回形丹，能让苏蔓卿现出老脸。你帮我搞掉她，我告诉你密室的秘密 —— 那里藏着她吸宫女精气的证据。”
朝颜笑了。她接过药粉，心里却在想：这女人怕是忘了，当初是谁把皇上引到瑶华宫，害得苏蔓卿被训斥；又是谁转头就想把她当成替罪羊。在这宫里，贪心不足的人，死得最快。
苏蔓卿对自己的容貌着了魔。她常对着镜子喃喃自语：“本宫是不是这六宫里最美的女人？” 侍女们不敢说不，可背后都在传，她夜里会躲进密室，对着一堆白骨哭 —— 那些都是被她吸了精气的宫女。
有一次，皇上撞见她密室里的血迹，吓得差点拔剑。苏蔓卿却扑进他怀里撒娇：“陛下，这是臣妾为您求的长生药啊。” 皇上被她哄得晕头转向，转头就赏了她一堆珠宝，却不知自己怀里抱着的，是个靠吸食人命续命的恶鬼。
后宫里，皇后是另一把藏着的刀。她看着苏蔓卿横行十年，表面不动声色，暗地里早就布好了局。
“你一个小小的宫女，也配跟本宫谈交易？” 皇后第一次见朝颜时，语气冷得像冰。可当朝颜拿出苏蔓卿用魂珠修炼的证据，她眼里的火就烧起来了 —— 十五年来，她的皇子一个个夭折，原来都是苏蔓卿搞的鬼。
“妖妃不除，后宫永无宁日。” 皇后拍了拍朝颜的手，“你要什么，本宫都给你。”
这边联盟刚成，那边苏蔓卿又作妖了。她假装怀孕，想借着 “龙胎” 逼皇上废后。朝颜看着她用喜丸骗太医诊出 “喜脉”，心里冷笑 —— 这场戏，该收场了。
中元宴那天，六宫齐聚。苏蔓卿穿着凤凰袍，想压皇后一头。皇后没动怒，只淡淡说：“后宫自有法度，便是皇上也不能乱来。”
可苏蔓卿仗着皇上的宠，撒泼打滚：“本宫得皇上宠了十年，坐这个位置怎么了？”
就在这时，朝颜端着酒杯上前，声音不大却全宫都能听见：“娘娘，灯芯姐姐敬您一杯。”
那杯酒里，掺了灯芯给的回形丹。
苏蔓卿刚喝下去，脸就开始扭曲。原本光滑的皮肤像枯树皮一样皱起来，眼角的皱纹堆得能夹死蚊子。皇上吓得跳起来：“你… 你是什么妖怪！”
苏蔓卿尖叫着扑向朝颜，却被皇后的人按住。“皇上您看，” 皇后指着密室的方向，“那里还有更多证据 —— 她为了不老，杀了多少宫女！”
密室被打开时，连见惯了风浪的禁卫军都倒吸一口凉气。墙角堆着白骨，架子上摆着十几个琉璃瓶，里面泡着的，是宫女们的魂灵。而最里面的笼子里，蜷缩着一个虚弱的身影 —— 是朝颜的妹妹，魂珠被取走后，她只剩一口气吊着。
“姐姐…” 妹妹的声音细若游丝。
朝颜冲过去抱住她，眼泪砸在妹妹脸上：“我来了，姐姐带你回家。”
苏蔓卿被按在地上，还在嘶吼：“本宫没错！是她们自愿的！谁让她们想攀龙附凤！” 她看着皇上，眼神里满是不甘，“陛下，你忘了吗？你说过只爱我一人！”
皇上一脚踹开她，语气里全是嫌恶：“跟你这不人不鬼的妖怪同床共枕十年，朕只觉得恶心！ ”
苏蔓卿疯了。她突然笑起来，笑声像破锣：“夕颜说世上只有她一只不老鲛，原来她骗了我… 你们都骗我！”
朝颜冷冷地看着她：“我妹妹把你当朋友，你却把她当药罐子。你以为长生不老是什么好东西？不过是拖着一副躯壳，在地狱里打转罢了。”
最后，苏蔓卿被关进了她自己的密室。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，只听说夜里路过瑶华宫，能听见女人的哭嚎，像极了那些消失的宫女。
灯芯想趁机邀功，却被朝颜反手送了出去 —— 她当年帮苏蔓卿害了不少人，这笔账也该算了。皇后虽然没了苏蔓卿这个劲敌，却也没能高枕无忧，毕竟皇上眼里的忌惮，已经藏不住了。
朝颜带着妹妹回了南海。临走前，妹妹拉着她的手说：“姐姐，人间真可怕，可苏姐姐一开始，也是对我笑过的。”
朝颜摸着妹妹的头，没说话。
后宫的风，还在继续吹。新的宫女进宫，又在私下议论哪个娘娘是 “妖妃”；皇上又有了新宠，眉眼间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苏蔓卿。
只是没人知道，瑶华宫的地基下，还埋着多少冤魂；也没人知道，那枚被苏蔓卿视若珍宝的魂珠，最后被朝颜扔进了南海 ——长生不老的诱惑，从来都比毒药更致命。
你说，要是有一天，南海的鲛人再上岸，看到这深宫依旧血流成河，会觉得是人间可悲，还是自己太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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